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(你知道這首詞背后的故事嗎)

問世間，情為何物，直教人生死相許?

(資料圖)

天南地北雙飛客，老翅幾回寒暑。

歡樂趣，離別苦，就中更有癡兒女。

君應有語：渺萬里層云，千山暮雪，只影向誰去？

橫汾路，寂寞當年簫鼓，荒煙依舊平楚。

招魂楚些何嗟及，山鬼暗啼風雨。

天也妒，未信與，鶯兒燕子具黃土。

千秋萬古，為留待騷人，狂歌痛飲，來訪雁丘處。

——元好問《摸魚兒.雁丘詞》

一首《問世間情為何物》讓我想起在童麗歌聲里流逝的那段青梅往事，她的歌聲嗓音甜美，溫柔如水，意蘊醇厚，特別是融入二胡、古箏、琵琶這些古典樂器以后，那股濃郁的懷舊味道，總讓我誤以為走進了宋朝的煙花柳巷、秦樓楚館，撞見了那個彈琵琶的女子，猶抱琵琶半遮面，轉軸撥弦三兩聲，未成曲調先有情。那琵琶聲中我聽見了韶華遠去，容顏凋零的遲暮；聽見了門前冷落，獨守庭院的凄涼；還有淪落天涯，互為知己的欣喜和低落。都以為覓得知己，便可以將心中的憂愁驅趕，殊不知，滿心歡喜還是抵不過曲終人散，早知如此，又何必相識天涯，陌路豈不更好？

情愛之事，早已放下。今生、假如等不到那個情投意合，相伴到老的女子，我愿意一直錯過，孤獨終老。不是我真的要放下，只是經歷了滄海變遷、風雨洗禮，仍舊無人扣響我深掩的重門，我在江南的院子里，守著木門雕窗，白墻黛瓦，青燈黃卷，把兩個人的歲月過程一個人的浮世清歡，細水長流。漫長的等待中，雨水早已將心靈連同瓦檐一起沖洗干凈，往事如水，淡而無味。我不是那一往情深的女子，不愿為虛無的等待讓自己蒼白老去，過了花季，再次掩上重門，繼續一個人的清歡，讀書寫字，品茗抄經，靜掃落葉。也許這樣會錯過正在趕來的緣分，錯過也好，既已知曉，索性不再等待，相見曾如不見時，免教生死做相思。一個人的日子沒什么不好，與世無爭，獨行逍遙。

是在查找歌名的時候，才又次想起元好問和他的這首《雁丘詞》。何嘗不是如此，一開始我們并沒有去想一個人，而是在他人的故事中，想起逝去的那段如花歲月，想起那個為之一往情深的人。原來一直不曾忘記，時光奪去的是早已不在意的、丟棄的，放不下的一直藏匿于眉間心上，等著水木年華，惹你我滿目相思。少年多情，年輕的元好問不是于空中盤旋悲鳴的大雁，但他卻與雁有著深厚的緣分，只待歲月做媒，月老牽線，用紅繩將他們拴在一起。

金章宗泰和五年，這一年時光恰好，溫婉如春，詞人于并州府應試途中，聽見一位捕雁者連稱：“怪事，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怪事。“元好問好奇地問捕雁人有何怪事？捕雁人說：“今天在山里捕雁，天空一對雙飛的大雁，其中一只被我捕到，另一只本已逃脫，不但不飛走，還一直在空中盤旋悲鳴不肯離去，最后撞地而死，哎！你說怪不怪？”詞人忽又想起，在那個荷塘邊，老人給他講過的故事。老人對元好問講：“說在大名有一對相愛的男女，彼此情深意重，卻不為雙方的家人認同，百般哀求之下，父母還是不同意，最后二人竟不知不覺地一起消失了。家人都以為他們私奔，便請官府代為尋找，卻一直渺無音訊。直到一天，有采蓮人在水里發現他們的尸體，撈上來服飾容貌依舊，尚可辨認，但奇怪的是，這年夏天，兩人溺水的池塘里，一夜之間突然開滿了憂傷的并蒂蓮。

想到此，年輕的元好問不禁問：“情究竟為何物，為何直教人生死相許？”此時的元好問，還不曾經歷愛情，還不曾許過廝守終生的諾言，所以這一問中更多的是對愛情的一種追問和疑惑，并無過多的感嘆。他也想盡早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，殊不知，過早知曉謎底，只會讓他提前陷入沉郁和傷感之中無法自拔。不是所有的棋局都可以提前收場，人生這局棋必須要走完所有的情節方能結束，任何提早的離去都是對歲月的欺騙，沒有誰能逃脫它的消磨，我們都在不經意間倉皇老去。

少年時光生動有趣，為了心儀的女子，甘愿沉入時光的江底，為其鞍前馬后，不離不棄。我與丹的緣分源于這首《丘雁詞》，最后的結局亦沒能逃脫曲終人散。途中相遇，我們明明相識，卻互為過客。也曾想，是不是我過于守舊，將情感付與筆尖，卻忘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愿意與文字相守，在字里行間，品味感情，她們更需要相守相依和噓寒問暖。她們原本平常，是我太過依賴文字，錯把詩詞當成了愛情。不是她無情，她從未轉身，是我太過愚鈍，懂得如何追尋時，歲月已將我們遠離，成為陌路。其實我們本不熟悉，不曾相識相知，又何來陌路？有情不必終老，暗香浮動恰好。后來的歲月，這樣的情思，漸行漸遠，唯有初見時的嫣然一笑，還在心頭久久縈繞，揮之不去。

問世間情為何物？一半是藥，一半是毒，只是太多人過于匆忙，服下毒藥之前忘了準備解藥，有的人甚至不需要解藥，他們愿為愛情這杯酒付出生命，甘愿義無反顧地為情赴死。天涯何處無芳草，可他們只愿為一朵花凋謝容顏，化作一棵樹，長在你途經的地方。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情深，還有什么比愛情的滋味更誘人？

花錯過了，來年還會再開，有些人一旦錯過，從此便是陌路。年光早已將我們分割兩地，她應當是在某座城里遇見了她的另一半，最后相守紅塵，歲月靜好；而我則繼續在文字里行走，行遍天涯海角，看盡世間風景，歷經歲月風塵，獨自老去。我屬于文字，在這江湖中，我可以稱霸武林，號令群雄。若有一天，過倦了平凡歲月，便翻云覆手，制造一場血雨腥風。依舊一個人闖蕩江湖，一簫一劍，劫富濟貧，除暴安良，行俠仗義。即使你意外闖進，我亦不會回頭，更改初心，因為我知道，這只是一場夢，只是一場夢.......

城里、煙雨菲菲，纏纏綿綿，似乎是這場雨帶來了我們之間的重逢，詞人也在這場煙雨中，尋訪故人。歷經歲月，遠別重逢，應當是歡樂趣，離別苦，萬里層云，只影遠去吧！當年一別，留下雁丘墓的少年如今已是魚樵老翁，那肝腸寸斷的滋味，早已心如明鏡。但他依舊忍不住想問情為何物？他已不再那么迷惑，已有所懂得，只是還不夠清醒和徹底。“天南地北雙飛客，老翅幾回寒暑？幾十年的分分合合，聚聚散散，讓他知道了何謂情，也他體味到了愛情的苦辣酸甜。

世間，最懂動人的是情，無論悲喜交集還是苦樂交織，皆無人可以抗拒。它一半為毒，一半為藥，有的人在服下前，提前備好了解藥，最后得到了長久、相安無事；而有的人，則在無意間忘記，最后做了愛情的奴，匆匆的跟在時光背后，尋求解藥，驚艷落魄的收場。我是那個提前備好解藥的男子，深情過后，清醒轉身，只是最后的去路，亦無從得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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