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德欽，人們踢球前，得問一句：會游泳不?因為足球容易踢進金沙江、瀾滄江。”德欽縣第二小學專職副書記扎西都吉近日接受中新社記者采訪時說，處在雪山峽谷間，德欽縣地無三尺平，極難找到適合踢足球的地方。

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德欽縣位于青藏高原南緣、橫斷山脈腹地，境內梅里、甲吾、閏子、白馬等雪山縱列，瀾滄江、金沙江峽谷深切，海拔最高點與最低點高差達驚人的4900米，村落與房舍如牦牛般散落山坡之上。

10月14日，建在山坡上的德欽縣第二小學。　(德欽縣第二小學供圖)

德欽縣第二小學就坐落在金沙江峽谷半山坡上。從大門到教學樓，得先爬一個陡坡，再登上135級臺階。全校827名學生，均來自奔子欄鎮和羊拉鄉，絕大多數都是藏族。

難以想象，這個建在峽谷半山的學校不僅有一塊9人制足球場，還有7塊籃球場、1個游泳池、1個射箭館、1個室內體育館。

雪山峽谷間，出現如此“豪華”的小學，要從2012年說起。當年，德欽縣開展集中規模辦學，落實15年公費教育政策，農牧民子女享受“三包”(包吃、包住、包學費)免費教育。

集中規模辦學后，德欽縣第二小學有了充裕資金，陸續建設多媒體教室、計算機室、舞蹈教室、美術教室、實驗室以及各類體育場館。

10月14日，德欽縣第二小學學生在室內體育館內參加無人機興趣班。　(德欽縣第二小學供圖)

“在此之前，德欽縣各所小學散布雪山峽谷間，且多為一師一校。”今年42歲的扎西都吉于2004年從迪慶州民族師范學校畢業，分配至德欽縣羊拉鄉拉青卡小學任教，“全校有16名學生，就我1個老師。”

扎西都吉回憶，拉青卡小學僅有1間教室，木頭為柱，泥土為墻，屋頂夏天漏雨冬天滲雪。“這間教室其實是村民活動室，如遇到村里開會，我只能把桌椅、黑板搬到室外，繼續上課。”

“語文、數學、音樂、體育……什么我都要教。體育用品只有個籃球，破洞漏氣后又當足球踢。”扎西都吉說，有些學生家遠，稚嫩的小腳要翻過一座山和一片森林，所以上學和放學時間，得推遲和提前1小時。

每天清晨，學生帶著干糧，用塑料瓶裝滿冷酥油茶，帶到學校當午餐。為讓學生喝上口熱酥油茶，他自費100元人民幣買來個舊火爐。

10月14日，德欽縣第二小學學生在足球場上跳集體鍋莊舞。　(德欽縣第二小學供圖)

有過親身經歷，扎西都吉更能理解為何要集中規模辦學。“把此前分散的教育資源集中起來，大幅改善校舍硬件條件，也能留住老師不斷提升教學質量。最重要的是，既保障學生公平接受教育的權利，也在均衡教育中起到巨大作用，有效降低輟學率。”

集中規模辦學后，如今德欽縣第二小學學生周一至周五在校園學習生活，周末由家長接回家。相較于部分農牧民家庭的傳統飲食習慣，學校里日常供應肉蛋奶、蔬菜、水果，營養更為豐富均衡。

學生在校學習生活之余，有足球、籃球、乒乓球、羽毛球、射箭、鍋莊、弦子、書法、繪畫、無人機等20多個興趣班可供自選。

最受學生歡迎的興趣班是足球。該校女子足球隊在2019年捧回云南省校園足球小學冠軍獎杯;男子足球隊在2023年斬獲“幸福邊境杯”中國滄源青少年足球邀請賽積分冠軍。

“我們從高原來，如下山的猛虎。”今年12歲的六年級藏族學生甲巴是男子足球隊主力前鋒，他曾在“幸福邊境杯”的10場比賽里，進球12粒，幫助球隊登頂。“我的夢想是進入中國隊，為國征戰世界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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